「抱著我。」
這句話撒嬌不像撒嬌、命令不像命令,總之亂世狂刀一出口,劍君十二恨就如聆綸旨,高高興興地把自己的臉『蒸』得通紅,耗費真元給他取暖。
其實岩洞裡一點也不冷,狂刀純粹是由於高燒,加上真氣不流通,這才畏寒……但狂刀一冷起來就渾身發顫,幾乎聽得見牙關格格作響。
等他不覺得冷--劍君也摸不清狂刀究竟要怎樣才不會覺得冷--就很不給面子地嫌棄劍君身上散發的高熱。
天地良心,劍君是為了狂刀,才把體溫弄得這麼高的。
雖說那披風根本是他的,劍君還是被連推帶搡推出披風底下。他起身洗了把臉,火光下只見狂刀睡得安穩,他也放下心中的大石。
做人體暖爐,免不了悶出一身汗。
其實那口大甕裡水量不少。岩壁上有一個很小的泉眼,一直有山泉緩緩流出,溢出大甕破口而流到岩地上的水,也不知從哪裡的隙縫洩走了,看起來不像是會積水的樣子。
劍君本可以痛快洗個澡,只是不願意弄出聲響來,打擾狂刀養傷……他安安靜靜地解了衣服,不敢潑水,舀了點涼水倒在身上無聲流走,只能算是沖個意境。
思及此處,劍君便想看看狂刀情況如何。一回頭,就看到狂刀用奇怪的姿勢……用手肘撐起上身,勉強扭過身子回頭,像是想說什麼的樣子,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。
兩人四目相對。
狂刀很快躺回原處,像是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。
「有人偷看我洗澡。」
「沒有,我睡著了。」
劍君忍住笑,「那你原先想說什麼?」狂刀撐起身子轉身,應該是正在尋他。
「……我想我外傷差不多好了。」先前劍君按瓶底醫囑曾叮嚀過狂刀,若感覺傷處敷料不再發熱,得先告訴他。
「嗯,我看看。」劍君旋即一挑眉,又問,「要不要我穿上衣服?」
「……隨便你啦。」
那就是不希望他穿太多的意思。劍君隨便穿了點,聊表心意,便趕到狂刀身邊去,動手小心拆掉他裹紮在狂刀胸腹間的布帶,取下傷藥,再慢慢擦洗傷處。
「真的好了……」駭人的黑氣淡去,劍君口中那『白皙裡透著點血色』的肌膚,終於在狂刀身上重見天日,「你真好看。」
「……是嗎?」
狂刀別開視線,腦袋又轉到別的方向去,有變得老實的傾向。劍君趨前捧住狂刀腦袋,與他的前額相抵,「退一半了,就快退燒了。」
「等退了燒,又要服藥了。」
「沒了。總共只有內服、外用各三顆,已經用完了。」
「太好了……」狂刀露出了些許微笑,「也……辛苦你一直照顧我。」
劍君一本正經地點頭,「是了,反正我是自願的,為你做什麼都是我心甘情願的,一點也不覺得辛苦。」
「……不要說那些肉麻的瘋話。」
「好,都聽你的,你要我別說,我就不說,都照你的意思辦。這種肉麻的瘋話,以後連一個字都不出口。」
「……你是故意的吧?」
「當然,為你做這些,都是我有意為之,真心誠意,我……」
劍君還滔滔不絕想繼續說那些肉麻話,從耳朵一路紅到頸子的狂刀跳將起來,一把按住他的肩膀,直往下拖,不讓他再說下去了。劍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,狂刀還在使力想把他掀翻,他也就順其力道俯身,捧住狂刀的後腦慢慢吻他。
「我本來以為,」暫時先放開狂刀時,狂刀抬起手,按在劍君的胸口上,「會看到一塊洗衣板,一條條肋骨都跑出來那種。」
「你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?」劍君平日穿得跟粽子一樣厚實,再加上又長了一張稚氣的娃娃臉,鬼才看得出他身量如何,「常常偷窺我?」
狂刀笑起來,「你就那點飯量……何況你連人帶劍,甚至再加上劍架,跳到我刀上點動騰挪,把你揮出去也不費勁。能瞞得了誰?」
眼前有塊布團,是被劍君疊好的狂刀的裡衣,原先被他塞到狂刀的腦袋底下墊著,充當枕頭用的。
「真的暗戀我。」劍君慢慢把狂刀的後腦杓放在布團上,騰出手,輕輕把狂刀臉側一綹皓髮捋到耳後去,「連我飯量都注意到了。」說著左手肘撐在狂刀耳旁,低頭吻他,右手則握住了狂刀的左手腕,緩緩用拇指摩挲著。
狂刀是用刀的高手,手腕靈活柔軟、敏銳易感,一下被撩撥起來,想抽回來,又被劍君制住,兩人唇舌尚且交纏著,無暇他顧,順手用右臂環住了劍君。
「欸?」狂刀睜大眼睛,想是突然發現劍君整個人伏在自己身上,一時拿不定主意。
「沒壓著你吧?」
「沒有。」
事實上,劍君是用膝蓋跪在岩地上,重量並沒有壓在狂刀身上,雖說他那點重量,狂刀也不會放在心上。
「不喜歡這樣?」
「不、不是……」他嚥了口唾沫,喉節上下滑了滑,還想說些什麼,劍君突然低頭吻在他喉節上,很輕很輕……也很癢。
那個吻慢慢往下,溫熱靈巧的舌尖滑到狂刀的鎖骨上,描繪出飽含情慾的形狀。
「劍君……我硬了。」
「興師問罪了?」劍君一挑眉,腦袋繼續往下,嘴裡含混不清,「我硬一天一夜了,你難道不用負責?」
「負……是你心裡起邪念,我要負責?」
「要是憋太久,我那『寶劍』壞了怎麼辦?」劍君伸手按在狂刀胸前,微微用勁,手指陷入飽滿而有彈性的肌肉裡,隱含著躍躍欲試的力道,鮮活而富有生命力。「跟你說個事,狂刀,你傷勢未癒時,這裡整片幾乎都沒有知覺……」
「是啊……」
「除了這裡,」說著,劍君用拇指輕輕摩挲過他左側的乳頭,引得當事人一聲悶哼,那有意無意的壓抑吐音,聽來曖昧不明,「一直很敏感。」
緊接著,暖熱的呼息輕輕噴在狂刀胸口,從劍君臉側披散下來的黑髮,卻麻癢癢地搔在肌膚上,舌尖順著胸前肌理滑過去,到達狂刀右側的乳頭。
他輕輕吮了一口。
狂刀發出來的悶哼聲,聽起來像鼻子壞了。
「不要忍耐。」
「……你把手給我。」
劍君騰出而舉高數吋的左手,被狂刀攥在掌心裡往上拖,食指的第一個指節,被他含在嘴裡,一片溫熱。他順勢用拇指緩緩撫過狂刀下巴顎骨的線條,感覺到此人在動情之際極其誘人的顫抖。
他的右手仍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狂刀胸前撫弄不休,指根處的掌丘幾次擦過乳頭,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,每次都是不經意的造訪。
然而唇舌所在,慢慢移到了狂刀結實漂亮的腹部。
劍君讓自己忽略那道已經淡去卻仍舊鮮明的疤痕,「狂刀……」
狂刀突然吐出他的食指,出聲抗議。
「不要在……我肚子上說話,會震動。」
劍君愕然抬頭,「……震動怎麼啦?」
兩人四目交投,狂刀赧然開口:「癢。」
「那這樣呢?」劍君的舌尖捲入他淺淺的臍窩裡,輕輕挑動。狂刀剛想開口說話,劍君不懷好意的食指就探入了他口中,充滿情色意味的進進出出。
指尖有狂刀吮吻的奇異觸覺。
劍君低頭耕耘眼前美景,在狂刀的小腹上輕輕吻了一口,右手自他胸前滑到他腰裡,先解開了紐結,才褪去他下半身多餘的衣物。
嘴裡還含吻著他的食指,狂刀模糊不清地喊他,「劍君。」
他應了一聲,抬起頭。只見狂刀仰躺著,望著空中,視線沒有焦點。
劍君挺起身子,回到狂刀視線中,「怎麼了?」
狂刀緩緩移動視線,找到劍君的眼睛,便定定地望著他,目不稍瞬,神情專注。他眼角有些發紅,眼眸如星,在昏暗的岩洞中閃閃發光。
一種奇異的光芒。
劍君忍不住又伸出食指,沿著狂刀嘴唇的輪廓慢慢地描繪,狂刀握住劍君的手,輕放在嘴裡舔舐。
「……這手不行。」
「怎麼了?」
狂刀低低地開口,「右手,給我……」
劍君依言換了他的右手食指納入狂刀口中,輕輕地撫過他嘴裡細密的齒列。狂刀嘴裡含吻住他右手食指的指背,長長的睫毛搧動著,慢慢闔上雙眼。狂刀那張叫他魂牽夢縈已久的臉上,神情難以形容,迷亂極矣,如在幻境、如在夢中……
劍君一時情動,心彷彿被揉碎了。
突然一陣劇痛。
他按捺住身為武者的反射動作,只用自己最輕柔的手勢,用他安然無恙的左手托起狂刀的臉頰。
狂刀睜眼望著他,眼神熾熱如火。
(未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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