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為君狂》番外《新婚第一日》(完)
狂刀醒來的時候,身邊已經沒有人了。他睡眼迷濛地坐起來,下身的痠脹感很真實,但記憶中昨夜的纏綿像是一場夢……
他想把自己入贅給劍君,結果不小心嫁掉了自己。
狂刀低笑出聲。
屋裡很靜,他揭開帳子,坐在床沿側耳傾聽,外頭傳來低微的劍鳴。
陽光稱不上和煦,又熱又燦亮,大清早就很曬人。狂刀赤著腳走到門邊,望著練武場上練劍練得認真的男人。
劍君神情嚴肅,扳著一張稚氣的娃娃臉,眼裡殺氣不顯,卻宛如寒潭般深不可測。輕捷的人影伴著兩口錚亮的長劍迴旋,手足優雅修長、動作敏捷瀟灑,流暢得驚人。
與其說是練武,不如說是在練舞。
◇
有東西靠近他,但習武之人的警覺性告訴他沒關係。直到嘴唇上很明顯被輕薄了,如此明目張膽才終於使得狂刀睜開眼睛。
「家裡的貓坐在門口曬著太陽睡著了。」
劍君說這句話的時候,鼻尖離他的鼻尖只有一寸。剛練完劍,他的胸口緩緩起伏著,還有些喘,沒有掩好的衣襟半敞著,晶亮的汗水從他頸側緩緩地往下滑,滑到鎖骨突出之處,就此蜿蜒地停下來。
狂刀湊過去親吻那滴汗。
「傻瓜。」
劍君輕輕摟住他,遷就他坐著的高度也跟著盤坐了下來,伸手輕輕撫梳著他一頭蓬亂的銀白長髮。狂刀乾脆把自己的腦袋擱在劍君肩膀上,舒舒服服地曬著。陽光暖呼呼的,昨晚的洞房花燭夜畢竟是激烈了點,他還有點倦。
「什麼時候了?」
「擼貓的時刻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沒什麼,」劍君低聲哄他,「陪我坐一會。」
◇
狂刀在廚房裡『戰鬥』。
他做一頓飯發出來的聲響,宛如十萬大軍進逼苦境,洶湧澎湃。隔岸觀戰的劍君,看見狂刀揉好一大坨白麵,摔到碩大無朋的厚板上,徒手擀成薄薄的麵皮,拎起菜刀--那架勢跟拎獅頭寶刀差不了多少--飛快削成麵條。接著,又拎起圓杓,把他已經用了多年的那座可憐兮兮的小灶敲得鏗鏗響,彷彿隨時要把土灶敲裂。
「別把廚房拆了。」
「拆了你不會再建嗎?」
「……行啊。快點拆,拆了我為你再建。」劍君笑起來,隨即伸手,接過狂刀朝他臉上扔來的麵條,「不要玩食物。」
狂刀大笑,「快收拾桌子,吃飯。」
◇
「真的。」狂刀一邊吃麵一邊比手劃腳地說著,「可惜你不吃粗麵條,我特別喜歡那種嚼起來的口感,可惜做得不夠火候。」
「你做得不夠火候,那就沒那麼好吃。那我不吃也就不怎麼可惜啦。」
「……說話別老兜圈。」
劍君嚥下口中的細麵條,「反正,你要真有本事,就把粗麵條做得像你說的那麼好吃,那我自然就愛吃了。」
狂刀一拍大腿,「有道理!」
接下來的十天裡,狂刀悶聲不吭每天一個人吃五餐粗麵條,不管劍君做多少葷素好菜來引誘他,都沒能說服他放棄他的研究。
不過,十天後的整整一年裡,劍君都沒有在飯桌上看見他不喜歡吃的粗麵條了。
◇
亂世狂刀是個罕世奇葩。
他高大健壯、渾身銅筋鐵骨,肌肉虯曲盤結,卻裹在一身又柔又白、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肌膚裡。
「欸?」劍君皺起眉頭,「昨晚我弄傷你了。」
「……有嗎?」
劍君伸手輕輕捧著狂刀的頸側,拇指在白皙的肌膚上撫過一塊青紫痕跡。他的性格直率果斷,作風俐落而積極、迅速,唯獨對情人溫柔愛護。套狂刀自己的話來說,摸他跟摸豆腐一樣輕。
「嗯,一點淤傷。昨晚我有點失控了。」
「反正不會疼。」狂刀揚了揚眉,渾沒放在心上,「我自己又看不見。」
「總之今晚不親熱了,好不好?你昨晚也累了。」
「……好,今晚不親熱了。」
狂刀躺了下來,讓劍君用親吻道晚安,安安份份地閉著眼睛。
過了半個時辰。
「抱著我。」
「嗯?」劍君半瞇著眼,伸手摟住枕邊人,「怎麼啦?」
狂刀靠在他耳邊低聲勾引他,「我喜歡你在我身子裡橫衝直撞的感覺。」
劍君挑起一邊眉毛,「……剛才不是說今晚不親熱嗎?」
「過子時啦!已經是隔天凌晨了。」
他忍不住笑出來,「原是體恤你呢,沒想到你不領情啊……明天下不了床別怪我。」
狂刀漫不在乎的把人抓住了親吻,嘴裡含含糊糊地唸叨。
「下不了床就多睡一天嘛……」
他在床上多睡了一天。
(完)
0 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