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(劍君)
狂刀總能輕易撩動劍君腦袋裡那根撥不得的絃。
待他們四唇終於分開時,劍君已經兩頰飛紅、心跳如鼓、呼吸急促,連腳趾都在鞋子裡悄悄蜷曲起來……
「你這裡好硬。」
「……說得好像你硬不起來似的。」
狂刀朝他挑眉,「試試?」
劍君癱在地上,艱難地朝他擺出鄙夷的表情,「我頭上是蟲,腳下是火,現在?」
「好吧,暫時放你一……」
「狂刀,」劍君突然改口,「等等……」說著挺起身體,摟住狂刀的頸子,湊過去端起他的臉,輕輕吻他。
此番出洞,他們身上已經沒有果實可以『擋災』了。劍君怔怔地想,若是有個萬一,這就是自己與狂刀之間最後一次纏綿。
狂刀的手原本摟在他背後,無聲無息地移到他頸下的領口。
劍君趁著換氣的時候退開,低聲解釋,「狂刀,我實在不想在這個鬼地方脫褲子。」
「我可以啊。」狂刀輕笑,「要不要換我伺候劍君大爺?」
劍君給他說得有些意動,但還是搖了搖頭,「上次,有人喊得連屋頂都要掀了……」他揭開狂刀衣襟,指尖輕輕捺在狂刀身上,「此番險地,還是不要冒險為好。」
「那好吧,聽你的,暫且饒你不必光屁股……」狂刀解開他褲帶,直接把劍君的大爺給掏出來。劍君別開了臉,閃躲他的視線。
狂刀低聲笑道:「又臉紅什麼了?」
「等我臉皮跟你一樣厚的時候。」
「今天早上有人用嘴喊我起床。」
劍君瞟了他一眼,「……知道了,下次用腳踹醒你。」說著,手上也跟著狂刀的動作,把兩人的傢伙都托在掌上,一起輕輕地摩挲。
狂刀沒有再回嘴,經過一番努力,終於解開劍君裡裡外外三層上衣,手伸進他衣服裡,貼肉抱住他。劍君似喘息,又似嘆息的吐了口氣,額角抵在狂刀身上,手上還套弄著情人與自己的勃發不可抑制的慾望。狂刀摟著他的背脊,手指在他頸際的髮梢輕輕撥弄。
危險的境地,纏綿的情慾。
劍君又想起方才收埋屍骨時,他跟狂刀的那小小『爭執』。若天意真的不想讓他們一起離開此地,那又如何?他也不想和情人分開,但如果能讓狂刀單獨脫出險境……
他才剛想到這裡,狂刀突然輕輕放開了他,「你不專心。」語氣有點不高興。
「我……」
狂刀沒有等他說完話,悶不吭聲就往下伏去。
「等等……」劍君的阻止,其實也不是那麼有誠意,底下的話索性就省下來了,他抱著狂刀的肩膀,安安靜靜地感覺狂刀的吞吐撫弄,兩人的呼息低微,但很明確。
劍君腦海裡,全是狂刀那兩片薄薄的嘴唇中間含著他的傢伙的畫面。
那情景太叫他酥軟。
「狂刀……我想射了。」
橫在他小腹前的白色腦袋突然晃了晃。劍君眨了眨眼,意識到那是個點頭的動作,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著狂刀的肩膀,射在他嘴裡。
狂刀抬起頭看著他,難得臉上也飄著若干紅雲,看了他一會,才騰出一隻手,從劍君的衣兜裡掏了條汗巾出來,湊在他手裡前後律動的前端,低頭把自己發洩出來,最後才擦乾淨。
劍君怔怔地出著神,心裡千頭萬緒。
狂刀用指背順開劍君側臉短短的黑髮,「知道你想發洩,其實我也很想。但這個鬼地方實在太不合適,只好暫且這麼將就一下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
狂刀又貼過來,在他耳邊低聲道:「出去再補償你。」
劍君忍不住又脹紅了臉,「你一直那麼體貼,有什麼好補償的?」心裡只覺得前面都是危險,眼前與狂刀的一刻,便是他最珍惜的一刻,突然傾身緊緊抱住情人,好一會都沒有說話。
十九(狂刀)
劍君先是補了幾劍,把狂刀辛辛苦苦揹過來的那些金硫岩又剖了幾回,分成差不多大小的幾塊,又指使狂刀出力,按著看不出什麼的順序排好。
「你步子大,一百步足足有三十丈餘……」劍君顯然又開始計算起來,那幾排地火氣孔前面熾熱無比,火光映出劍君額上薄薄一層汗。
劍君將身上那件長年慣穿的斗篷解下來,扔在他們打算帶出去的那塊金硫岩上,又來回緩緩踱步,凝神思考,神情專注。
雖說劍君不穿衣服的樣子,狂刀也看得慣了,但那種時刻太風流旖旎。而劍君平時私下的樣子……尤其是對著自己,又顯得太柔和,沒有眼前這種英雄氣概。
狂刀還真的沒見過他這樣如臨大敵、嚴肅踱步,而又沒穿著斗篷的樣子。果然,劍君沒揹劍架的時候就不駝背了,雖說人有點瘦削,勝在肩平,搭上長腿細腰,修長的個子更顯得挺拔瀟灑……
「喂!」
狂刀回過神來,「啊?」
「叫你好幾聲了。」劍君朝他挑眉,「你練過劈空掌嗎?能劈多遠?」
「沒專程練過,這裡……」狂刀指指洞頂,「太狹小,若借你巽風一用,一字刀法可以劈得比掌氣更遠。」
「能不劈爛東西?」
「那不行,挨著什麼劈爛什麼。」
「……好吧,那讓我試試看,也不知道靈不靈。」
劍君把原先擇定要搬出去修刀劍的那一塊金硫岩縛在狂刀背上,把火把跟自己的斗篷也交給他,「你先往後退,別退到有蟲的地方了,注意別被吸走。等前面能走的時候,直接拉著我往前面衝。」說著,拔出巽風,先挽了幾個劍花鬆鬆手腕。
狂刀被他囑咐的勁頭也搞得有些緊張,雖是後退,但不敢離劍君太遠。
只見劍君左手持劍,右手輕點劍身,突然往前發出連續削出劍氣,一劍接著一劍,首尾相顧、綿延不絕。
……那不行,那被分割成十幾塊的金硫岩,重量驚人,連狂刀自己都險些搬不動,劍君發出的劍氣雖然極為凌厲迅捷,但距離推動這麼重的東西還有很遠很遠一段距離,更何況,劍君好像是想將金硫岩推到三十丈外之處。
這種距離,怎……
前方突然捲起巨大的風壓,那十幾塊金硫岩開始搖晃,接著,當狂刀感覺一陣呼吸困難時,前面湧起一股強大的吸力,金硫岩開始往前滾動。
「墜!」
劍君一出聲,狂刀立刻應聲使出了千斤墜,但見到劍君似乎站不住腳,連忙上前,一把抄住劍君的腰,帶著他一起墜。狂刀下盤本就極穩,手上力量又大,緊緊摟住,劍君瞬時便跌坐在他腿上,雖然顯得狼狽,但再沒有被捲走的危險。
「你沒事吧?」
劍君沒有回答,一副使脫了力的模樣,沒有持劍的右手,反過來按住狂刀的手臂,藉此保持平衡。狂刀強自鎮定,手臂緊緊地摟定了劍君,注視著前面狹小但幽深的孔道。
雖然前方出現了極強勁的吸力,但氣孔噴出來的火焰只是歪歪扭扭,看起來沒半分將要熄滅的樣子……
他念頭還沒轉完,突然察覺離他們最近的地方,火焰有變小的跡象。
怎麼回事……
「金硫岩裡……」劍君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,「純金化了,溶下來,滴進氣孔裡。」
「你先歇會。」
「不行。氣孔堵塞,底下仍在……噴氣,岩壁最薄弱之處……還是會……爆開的,必須得快……」
狂刀凝神注意著前面孔道的變化,果然,金硫岩當中金藍黑三色相交的金漸漸流下來,火焰也慢慢變小。有的完全熄滅了,有的剩一尺高下,劍招所引發的吸力也漸漸減弱。
「我抱你走?」
劍君搖頭,「我得戒備,你拉著我走……現在!」
狂刀步大腿長,拉著劍君領路就往前狂奔。
三十丈的距離,對他們來說本不算什麼,但洞頂太矮,兩側太狹窄,完全沒有縱躍騰挪的地步可言。沒法縱跳,距離就顯得相當遠。狂刀背上有東西,路上又有半溶了的金硫岩擋在狹道中,他只能儘量將劍君護在身後。
奔到一半,眼前青芒突然閃過,劍君低喝了一聲,迅捷無倫地出了兩劍,巽風在他面前不知道挑走了什麼。
狂刀奔得性發,豪氣滿胸臆,眨眼間,已帶劍君奔出那三十丈密佈氣孔地火的孔道。
二十(劍君)
兩人奔出那段佈滿氣孔的地火孔道後,狂刀驀地停下來,劍君給帶得往前踉蹌了半步,自己都不敢相信剛才真的有這般好運……
劍君轉過頭來,立時吃了一驚。狂刀正把頭轉過去,不想讓他看,然而他已瞥見狂刀的左臉上鮮血淋漓。
「讓我看看。」
「我現在懂你說的,討厭那些阿堵物的感覺了,被打到還挺疼。」狂刀才剛說完,想是劍君神色有異給他看見了,立時板起臉,「我眼睛沒事,你別胡思亂想。」
他定了定神,點頭答應下來。
「……往前走一點。」他們所在之處仍很狹窄,劍君一時連自己剛才氣殫力竭,幾乎要倒下的事情也忘了,歸劍入鞘,接過火把,便拉著狂刀繼續向前,沿著岩洞通路,轉過幾個彎道,來到地下水流附近。
劍君瞥了一眼地下水流,想到第一關的果實在此處無聲無息的化掉,不免有些忌憚,離水邊還有十幾丈,就先停下來,讓狂刀坐在一塊比較平整的石上,卸下他背後的金硫岩。
這裡可不比地火附近明亮,火把已燒得差不多了,劍君將第三支火把也取出點燃,插在狂刀身邊的岩縫中,那是他們最後一支火把。接著揭開剛剛就沒扣嚴的外衣,把裡頭的衣服順著衣襟都扯了下來,撕成兩塊,又取出裝著飲水的竹筒。
狂刀伸手攔住他,「用那邊的水。你剛才在火邊烤了那麼久,一定要喝點……」
劍君手快,一下就將竹筒裡所剩無幾的水倒在布塊上,「你轉過來。」他才不敢用那種來路不明的水清洗狂刀的傷口。
狂刀傷在眉骨上,血流進眼睛裡,看起來很是嚇人。劍君把血跡、小碎石都擦乾淨,又確認過他確實沒傷到眼睛、也不會損及視力後,這才放心,一面給他上金創藥,一面忍不住低嘆了一聲。
狂刀伸手輕撫他緊皺的眉,學著戲文裡的語氣調侃他道:「劍君公子嫌棄破相之人,要毀婚了。」
「別胡說。也別提破相一詞,聽來多……」他突然改口,「傷口很淺,你的身子又素來健壯,不會留下疤痕的。」
狂刀儀表出眾,對自己的容貌自然也是愛惜的,聽他這麼說,倒也鬆了一口氣,「那麼劍君公子會嫁給我了?」
「劍君公子想把你娶回家呢。」劍君用指尖把狂刀眉骨上的藥抹平,將手擦乾淨,望著狂刀的傷口又出了神。
「你已經替我先擋了兩劍,不然我鼻子大概都被打歪了。」
劍君輕輕點了下狂刀的鼻尖,沒有說話。
狂刀岔開話題,「你出的那招是什麼啊?」
「這樣……」劍君勉強微笑,比著手勢跟他解釋,「一劍一劍依序而下,把空氣削薄,可以製造出風壓,但平時沒什麼用,可能要配合其他招數來使。」
「好像很厲害。對著你使,可以把你周圍的空氣都削掉,讓你喘不過氣來?」
「讓我喘不過氣,要用這招。」劍君擠出一個笑容,湊過去輕輕吻了吻狂刀。
接著,他就低下頭去,若有所思,不太說話。
(未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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