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衣舞雩

劍君覺得自己原已低沉的聲音,聽來更加嘶啞,「你喜歡嗎?」

狂刀模糊地應聲,直到這時,鮮血才從劍君的指節之處冒了出來,又快又急。

他用帶血的指尖在狂刀的嘴唇上游移,停在唇峰之間的小珠上,輕輕地畫圓。手指正在失血,知覺卻出奇的靈敏。

「嚐嚐看,我的味道。」劍君低聲問,指尖的血一直流到狂刀嘴裡去,「喜歡嗎?」

狂刀的嘴唇在顫抖,「……喜歡。」

劍君俯首輕輕舔吻,狂刀的嘴唇軟得不可思議,在他舌尖舔吻下仍然在輕輕發顫,而那直衝鼻端的血腥味,到此刻才變得真實。

剎那間,奇異的愛與慾,如野火騰升,燎原千里。

劍君啞聲問,「我剖心給你,你也喜歡嗎?」

「我……喜歡。」

狂刀伸出手來,按在劍君胸前,緩緩移動,像是不能確定何處才是他如鼓心跳傳出來的地方。

劍君握住了他的手,按在自己胸前心口處。

「這裡。我有很多東西藏在這裡面,亂成一團,是不是你想找的?」

「……不知道。」

「你嚐嚐看。」

「劍君……」狂刀喊他,那聲音隨後化成一聲意味不明的低吟。

你嚐嚐看,狂刀,究竟是哪一個地方,藏了這難以言說的,如烈火般的渴望?

狂刀抓住他的肩膀,埋首在他胸前,小口小口噬吻著,像是隨時要咬開他胸膛,剖開他的心,檢查裡面到底有什麼。劍君的左手仍扶穩了狂刀,小心翼翼地不讓他右手仍往外冒的鮮血,滴落在狂刀如雪的白髮上。

往下看去,視線全被狂刀靠在他胸前的頭遮住了。指尖傷處火辣辣地發熱,隨著劍君的心跳突突躍動。但他手上感覺依然靈敏,從狂刀的腹際往下摸索,找到了當年狂刀在觀風嶺所留下來的傷疤。

再往下撫去,劍君以指側慢慢確認,找到狂刀挺立如松的下身。

狂刀悶哼一聲,加重了他噬吻的力道。與之相反,劍君的手勢卻極輕極緩,像是在呵護什麼易碎之物,柔柔地環勾在指間,似有若無地撫弄,徐徐推捻。

他的血濡濕了狂刀在他掌中灼灼發燙的那個部分。

胸口傳來麻癢癢的感覺,緊靠在他身前的狂刀,呼吸之間,氣息明顯變得粗重。劍君也隨之加重了力道,隨著狂刀呼吸的頻率,時疾時徐地撫弄著他愈加不耐的慾望。

慢慢的,濃稠的血色,被難以抑制而離體外溢的透明液體沖淡了些。

狂刀突然又用比剛才更重的力道咬住劍君胸口。劍君吃痛,反射性繃緊胸前肌肉,隨即放鬆力道……

若他想咬,就讓他咬。

他只是放低了聲音問他,「要先幫你弄出來嗎?現在?」

懷裡那人軟軟地靠在劍君身上,神情迷離,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,但終究搖了搖頭。

劍君挺直身子,左手環住狂刀的肩膀,讓他倚著,低頭看過去,自己胸口最靠近心臟之地方,被狂刀咬出一塊紅印,上頭細細的齒痕,少說也有幾十個。

他沒真咬。

一時間,劍君竟感到失望。

雖是意料之中……狂刀在咬傷他食指指節之前,還記得要他先換右手,雖然劍君左右手都能用劍,畢竟左手更為靈便,何況狂刀那口看似咬得極重,實際上還是刻意留力的……只不過是皮肉之傷,絲毫沒有損及指骨。

十指連心,疼當然是疼的,劍君心裡卻覺得受寵若驚,頗有些飄飄然。

而且動作不受影響。

劍君受傷的食指已勾弄成圈,形成一個將狂刀牢牢箝制在手中的圈套,慢慢上下抵弄,指節傷處血流已緩,但仍慢慢流出血來,一滴一滴,落在底部的囊上。

狂刀身子一顫,伸手抱住了劍君的腰。

「若我真的想剖開你的心看看……」

「你的寶刀擱在我劍架上。」劍君突然低聲笑起來,「以後若是有人問起劍君十二恨,你就跟他們說……」

「說什麼?」

劍君濕熱的指尖輕輕點在狂刀身後那未曾綻放之花。

「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流。」

他一陷進去,狂刀整個身子緊縮起來,抱在劍君腰際的右手使勁收緊,左手按在他胸口上,指尖陷入肌肉裡。

奇異的溫熱觸覺,緊密地包圍住劍君的手指。他身子好熱……劍君頓時情思翻湧,難以自持,幾乎顧不得懷裡的狂刀,勉強按捺住,才柔聲開口,「放鬆些,狂刀,別緊張。」

「……我、我沒……」

劍君低頭吻了吻狂刀的額角,低聲安慰,那人蜷縮起來的身子慢慢地展開了些,抬起頭望向劍君。

「親親我……」劍君猶豫了短短一瞬,就打消了念頭,「咬我也可以。」

「怎麼?」

「本來想說,別在頭臉咬出傷口。」劍君帶著三分笑意,低頭吻他,嘴裡仍有血腥氣,「後來想想,若你想咬,就咬吧。」

他依言在劍君嘴唇上啃了一口重的,熱辣辣的疼痛,此時劍君倒不很在乎了,狂刀依然緊緊皺著眉頭,但終究慢慢地放鬆了身體,由得他探入了第二根手指,輕輕摩挲著又窄又熱的穴徑。

狂刀仍慢慢吻著他,嘴裡又傳來血腥味,新鮮的。剛剛那下果然咬破了嘴唇。

咬破了有什麼關係?劍君有些飄飄然,縱使被人看見,會就此說三道四之人,恐怕只是嫉妒他被亂世狂刀咬了一口。

劍君小心控制力道,但大著膽子探得更深更確實。隨著劍君專注的摩挲愛撫,狂刀發出低微的聲音,挺直了身子,輕輕皺著眉。

臉上確實沒有痛苦的神色。

劍君放開扶抱著狂刀的左手,捧住他的腦袋。

右手被咬傷,唯一的壞處,就是沒辦法用兩隻手抱住他的頭臉……不知道為什麼,劍君特別喜歡這個動作,但他不想讓狂刀的頭髮沾上血。

「狂刀。」

他一直半開半闔的眼睛轉了轉,視線找到劍君。

「有件事,要你答應我。」

他把狂刀的腦袋穩妥地放在被他親手摺好,拿來當作枕頭使用的布團上。狂刀沒有任何抗拒的動作,順從地躺下來。

「答應什麼?」

劍君俯身在他耳邊低低地說,「如果覺得舒服,就叫一聲哥哥來聽。」

狂刀閉上眼睛,長長地吐出一口氣,好像不想理他。

「愛面子?不肯叫?」

「看樣子,我要再咬你一口。你也未免太……」狂刀說著,忍不住嘖了一聲,瞇起眼睛睨著劍君,「我威震武林的時候,你不知道出生了沒有。」

「如果沒那麼舒服呢,就不用叫。」

「……怎麼界定?」

劍君一笑,「不用界定。」

狂刀臉上泛起紅潮,刻意不看他,扭頭望向岩洞中的一角,又望向另一個方向。

他大概以為可以故意不理會……

劍君下一個動作,大著膽子把他的腿抬起來。

狂刀安安靜靜地躺著,沒有什麼表示,但顯然有些緊張--雖然劍君還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,但仍能看得出狂刀的睫毛不斷顫動,眼睛也眨得相當快。

劍君忍不住出聲寬慰,「別怕。」

「往我身上扎一刀一劍,我也不會怕,更何況……」狂刀仍硬著頭皮作輕鬆之態,突然壓低聲音,「更何況是扎你那玩意兒,能嚇著我嗎?」

「就怕我這『劍』扎得重了,傷了你。」

狂刀無話可答,垂下眼睛,不吭聲。

……兩條長腿卡在兩人中間,太礙事了。劍君戀戀不捨地把那兩條腿放下來,還在狂刀飽滿結實的大腿上輕輕啜吻。

狂刀又睜大眼睛望著他。

「太礙事了,擋在中間……離你太遠,你哪裡都咬不到。」

「我會真咬的。」

「來呀。」

劍君欺身靠近,兩人臉孔相距不到一尺。

狂刀安安靜靜地躺著,腦袋後枕著的衣服不知何時散開來了,他那頭柔軟的頭髮全散在衣服上,抿著嘴,略偏著腦袋望著他。

那副樣子,看得他目眩神馳,忘乎所以。

「狂刀,」他現在的神情,可能有些像夢遊症的病人,「你為什麼這麼好看?」

「真那麼好看?」

劍君覺得詞窮,「……我那麼喜歡。」

狂刀抿了抿嘴,看起來似笑非笑,伸手摟住他。

劍君把臉埋在狂刀頸側,蹭在柔滑的髮絲上,有一種舒服的涼涼的感覺。而他的手卻再往下伸,撈住那兩條白生生肌肉結實的大腿,讓狂刀把腿纏在他腰上。

他領略了劍君的暗示,雖然有些不知所措,但照做了。

「別擔心。」

「嗯,」狂刀的語氣有些沒把握,「你對我百依百順,自然不會委屈我。」

「……我說過了,要是慌張,咬我就是。」

狂刀眨眨眼睛,「你手上……」那口咬得相當重,「血完全止住沒有?」

劍君沉著聲音,貼著他的耳邊低低地說,「止住了。止住之前的血,全抹在你裡面了,那裡又熱又緊,還有我手上的血……你說,」他慢慢將手指又探進去,這回熟門熟路,一點阻礙也沒有,「感覺到我了嗎?」

「感受到了,那點不太夠。」狂刀閉上眼睛,「劍君,操我……」

(未完)